| 三十四、毛泽东不无遗憾地对汪东兴说：“昨晚安排不好，让华初坐在后面，没与他们（李敏等）见到面。” 这天临走时，毛泽东告诉毛华初：“李敏、李讷、远新都来了，江青也来了。你们过去很少见面，今晚看戏，让你们见见面。你们应该认识认识。” 晚上，毛华初领着妻子、儿子到剧院看戏，见到了李敏、李讷、毛远新，但没有谈多久的话。毛泽东和江青，还有柯庆施坐在前排。李敏、李讷、毛远新坐在后一排，毛华初夫妇坐在剧院左中央。毛泽东坐在前排位子上，往后环顾了一会，好像见到了毛华初，朝他眨了眨眼，又摇了摇头。毛华初见前排坐着一些首长，不便去打扰主席，仍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。 第二天（即2月16日）下午，毛泽东又约毛华初到下榻处谈话。 毛华初刚进门，毛泽东就不无遗憾地对汪东兴说：“东兴，昨晚安排不好，你们大概没搞清楚，让华初坐在后面，没与他们（李敏等）见到面。” 谈话中，毛泽东提到毛华初写的一个材料，说：“你那个报告我看过了。”原来，毛泽东来上海之前，毛华初寄给他一个调查材料，反映农村人民公社的金融管理、自留地和市场三个问题。 停了停，毛泽东问道：“你的文化是怎么提高的？”毛华初说：“通过学习和工作实践。慢慢地提高的。”毛泽东又问：“你能不能写文章？”毛华初回答：“大的报告不能写，能写写工作报告总结之类。” 谈到“人民公社六十条”时，毛华初说：“出工一条龙，误工很大。”毛泽东说：“六十条刚刚发表，再看一看，看一两年再说。人民公社六十条是北戴河会议上制定的。” 毛华初不无忧虑地说：“我们现在搞和平建设，和平环境，问题未暴露。一旦发生动荡，有人就会枪口对内。” “是的！”毛泽东似乎被这句话打动了，他颇有感慨地说：“现在有人反对我，解放以来，我讲了40万言，这么多话，真正照我讲的去做的不多了。” 毛华初说：“不会，谁敢反对您啊！” 谈话约20分钟后，毛华初的爱人韩瑾行带着孩子宁亚来了。毛泽东和她打了招呼后，便继续与毛华初谈话。 毛华初问道：“主席，现在搞调查研究，主要调查什么？” 毛泽东说：“现在‘六十条'出来了，以‘六十条'为依据，多下去调查，看执行的情况和效果如何。” 毛华初认真地听着，记着。 毛泽东又和韩瑾行谈了很多。韩瑾行激动地说：“伯伯，过去我虽见过您几次，但不管多少次，一有机会，我总想看看您。” 毛泽东风趣地说：“小韩，过去见面，有别人在场，我没有机会向你作调查，对你了解不深，今天我要调查你的历史。” 毛泽东开始询问她的学习，工作和经历，以及家庭生活，逐一问她什么时候读书，哪年在哪个学校，成绩怎么样，什么时候在什么学校毕业，哪年在什么地方参加工作，做什么工作，表现如何，经过些什么运动，对运动的态度、体会如何等等。 这时候，汪东兴进来了。毛泽东指指韩瑾行，又指指毛华初，对汪东兴说：“她是他（毛华初）的夫人，他是她的丈夫。她是韩幽桐同志的侄女。” 韩幽桐是韩瑾行的亲姑妈，著名法学家张友渔的夫人。张友渔当时任北京市副市长、市委副书记。 对于韩幽桐夫妇的情况，汪东兴是熟悉的，听了毛泽东的介绍，汪东兴便过去和毛华初、韩瑾行夫妇握手。 接着，毛泽东与韩瑾行谈工作。由于昨天已和毛华初谈过了。因此他主要是向韩瑾行了解一些农村工作的情况。 韩瑾行根据她在湘西自治州保靖县梅花公社蹲点所了解的情况，向毛泽东作了汇报。毛泽东听后，鼓励说：“深入基层蹲点好。”又说：“关于当前的工作。中央开了会，最近已下发指示，具体指导有中南局和省委。” 这次谈话中，毛泽东还提到了阶级斗争。 韩瑾行汇报说：“我办点的梅花公社还有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。”并举了一些实例。 毛泽东肯定地说：“对。” 接着又讲到纠“左”的问题。 毛泽东说：“有些人把核算单位越搞越大，认为越大越好，有的地方就是纠正不过来。”他接着说：“我不主张办公共食堂，办食堂饿死了一些人。” 谈完工作以后，毛泽东问她：“瑾行，你们什么时候回去？我有一件事要求你们办一下。” “什么事？主席尽管吩咐。”韩瑾行和毛华初齐声回答。 “我有一个机要员，叫李文惠，家在常德，她从小死了母亲，是外婆把她带大的。她有个哥哥，已经找了对象，哥哥是个老实人，听说与对象有些矛盾，需要协调一下。她想回去一转，我看她一个人回去不方便，跟你们一起回去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。到了长沙，你替她买张车票，让她回常德。”主席还叮嘱说：“我过几天到湖南去视察，等到了长沙，再带她回北京。” 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，对一些小事还想得如此周到，使韩瑾行十分感动。 毛泽东接着说：“我去南方要路过杭州和庐山，你们愿意去玩玩吗？去的话，可乘我的专列一起去。” 韩瑾行回答说：“华初工作很忙，庐山我们就不去了，跟您到杭州看看，就回湖南去。” 谈话已经过了两个多钟头，整个过程中，毛泽东情绪很高。毛华初，韩瑾行更是很兴奋，以至忘记了提出与主席照相。这成了他们夫妇一生中最大的遗憾。 谈话结束后，毛泽东把秘书喊来，说：“他们是我叫他们来的，来往的旅费由我出。你看他们三个人要给多少钱吧？”汪东兴说：“三百。”华初、韩瑾行连说：“不要，不要！我们的路费回去由公家报销。”毛泽东说：“你们在路上花了一些钱，就算给你们的补助吧。”待毛华初夫妇离沪的前一天，毛泽东的秘书给他们送来了火车票和300元人民币。 毛华初离开毛泽东下榻的房间时，望着伯伯显得有些苍老的面容，恳切地说：“大伯，您要保重啊！” 毛泽东点了点头，深情地说：“你们也要多保重啊！……” |